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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說完這句話之後,伸手在桌邊摸索,摸到了導盲杖,拿在手裡在地面上敲敲點點,朝著毛坯房的方向走去。
“哎!”我趕忙答應了一聲,看了看羅坤,又看了看顧語嫣,他們兩個人分別朝我點了點頭,我這才從後面追上福伯。
也就在我追到福伯身後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身後那個年輕人突然說了一句:“哎,大好的前程啊!”
我近乎是本能性地轉回頭去,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向那個年輕人的位置,但當我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年輕人一直都是在註視著我的背影。
就彷佛……
他剛剛這句話是要單獨說給我聽一樣。
我一邊走,一邊和這個年輕人對視了一兩秒鐘,直到他主動移開視線,開始收拾棋盤上的棋子。
他這話如果真的是說給我聽的,那是什麼意思呢?
等到我再轉回頭來的時候,發現已經跟福伯走到了毛坯房的門口,也正是因為毛坯房的緣故,所以根本就沒有門,不過在門框外圍輪廓的下面卻有一道很高的門檻。
福伯又一個動作引起了我的注意,一般情況下,盲人在利用導盲杖探查到前面的門檻或者台階的時候,都要格外加小心的往前走,如果是剛剛失去光明被確定為盲人的朋友,可能還會因為不適應近而更加小心。
但是一般來說,正常的過程通常都是盲人將手裡的導盲杖抬高,根據抬起來的角度來判斷前面的門檻或者台階究竟有多高,可福伯卻沒有這麼做,他的確也是將導盲杖抬高,但是他抬高的不是接觸地面的那一頭,而是自己手裡的這一頭。
他將自己手裡的導盲杖向上提了一大截,然後以比之前行走更快的速度,步伐矯健地邁過了面前的門檻,這一發現讓我更加感覺到吃驚,同時也更加質疑我之前心裡面所默認的那個答案……這位福伯,真的是盲人嗎?
雖然心裡抱有這種疑惑,但是我仍舊是跟在福伯的後面走進了毛坯房。
可就在我進入毛坯房的一瞬間,我立刻就傻了眼……因為這座毛坯房裡面的結構……是那樣的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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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內部結構乍一眼看起來其實和我老家的民房差不多,從正門進屋帶著灶台的狹小……就姑且算它是個廳吧。
而後左右兩邊各有兩個房間,但是我看到左右兩邊卻不是兩個房間,而是四個!
沒有錯,我當時一眼就辨認了出來,這幢毛坯房原本的結構就像是我老家的民房一樣,但是左右兩個房間被各自從最中間攔腰截斷,變成了四個房間。
而與這種房間結構相類似的地方……
孤島之上!
婷儿的家。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用力地甩了甩頭,在心裡暗自說道:“冷靜冷靜,清醒清醒,這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別胡思亂想的,千萬別胡思亂想。”
而福伯徑直走到了右手邊里間的那個房間門口,轉過身子來沖我說道:“問小姐,請進吧!”
“哎!”
我答應著,走進了里間屋,本來這毛坯房的面積就不是特別大,被從中間這麼一隔,空間就更加狹窄了,屋子裡面除了再正中央擺放了一把椅子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擺設了。
“姑娘,坐吧。”
我走到了椅子前面,皺了皺眉,雖然我不是一個有潔癖的人,但是……這把椅子似乎真的很久都沒有人坐過了,上面已經積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姑娘,給!”福伯再一次開口,只不過這一次他伸出手,從自己褲子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個手絹,看樣子他是想要將這個手絹遞到我的面前,可是因為看不見,所以他遞過來的時候,手絹離我還有“十萬八千里”。
我接過手絹,發現這是一塊很普通的白布手絹,但是因為使用的年頭過長,布面的顏色已經發黃,然而最可怕的是這塊手絹已經完全臟得不成樣子了,我在將其展開的時候居然能夠從折疊面上拉出粘絲兒來。
強忍著內心當中隱隱作嘔的心態,胡亂地擦了擦椅子上面的塵土,然後將手絹畢恭畢敬地還給了福伯。
福伯並沒有多說什麼,接過手絹之後……他用手絹擦了一下嘴。
哎呀!
當時我那個心態啊……簡直就跟日狗了沒什麼區別。
但是沒有辦法,畢竟人家是主,忍忍吧,就當客隨主便吧。
“我能看穿你的心思。”
正在我努力調整自己心態的時候,福伯冷不防地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嚇得我渾身一哆嗦,但是轉念又一想……不對啊?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我是來找你解夢的,又不是來幹壞事兒的,我幹嗎沒事兒老哆嗦啊?
而後我開口問道:“福伯,你說什麼?”
“我說我能看穿你的心思。”福伯一邊將手裡的導盲杖倚在牆邊,一邊回答道,“其實你從進了我這個小院兒,到進入這幢房子之前,腦子裡面一直都在想一個相同的問題。”
聽到福伯這麼說,我心裡暗自說道:“可以啊?真挺敢忽悠的啊?那你既然願意自己出題考自己,那這就講不了說不起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看穿我心裡在想什麼。”
於是我回答:“是嗎?那敢問福伯,我腦子裡面一直在想什麼問題呢?”
福伯嘴角微微一揚,隨後到背著雙手,就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模一樣的,圍繞著我在這個小房間裡面繞起圈來,我不知道他葫蘆裡面邁得是什麼藥,隨即便猛然想到了一個檢測福伯到底是不是一個盲人的辦法。
他只要圍著我繞圈,他們肯定就會經過我的正前方,我的這種測試方法說實話有些缺德,但是卻也是最有效的,那就是……伸腳去絆他。
不過我肯定是要做完全的準備的,一邊伸出腳,一邊也同樣做好了萬一福伯真的是盲人,被我絆到之後扶他的準備,畢竟複播的歲數現在在這裡擺著呢。
於是我再福伯再一次從我面前經過之後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左腿向前繃直,同時身子微微開始右傾,做好完全的準備,就等著福伯再一次從我的面前經過。
但是等到福伯又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他居然在快要走到我面前的位置停了下來,而此時此刻福伯的腿距離我的腿只有不到一步的距離了。
“你從一開始就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一個盲人,而且你現在還想要測試我,你伸出了自己的左腿橫在我前行的道路之上,我說得是也不是呢?”
我當時身體就好像是木雕泥塑一般僵在了當場,我看著福伯的臉,看著他那雙緊閉著,並且深陷下去的眼窩,怎麼看他都是一個真而且真的盲人,但是……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隨後福伯繼續說道:“但你是一個好孩子,你在做出伸腿絆我的同時也做好了準備,如果我真的絆上去的話,你絕對會拼勁全力地扶住我,對吧?”
我有些木然地點了點頭,福伯微微一笑,繼續說:“好了姑娘,把腿放下吧,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這個坐姿,不累嗎?”
我趕忙把腳收了回來,心臟跳動的就好像在打鼓一般劇烈,此時對於福伯已經從之前的懷疑,轉變成為了一種懼怕。
福伯仍舊笑了笑,伸出手來貌似是想要摸我的頭,但是在半空中划拉了半天,最終暗到了我的肩膀,輕輕拍了兩下過後,問道:“姑娘,你現在有些害怕?對嗎?”
我戰戰兢兢,壯著膽子問了一句:“福伯……你……你到底是不是盲人?”
下回待續……..
下一回在底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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