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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獲救了。
我拼了命地大口呼吸著，這新鮮空氣的感覺讓我格外的興奮，似乎巴不得要將這天地之間所有的氧氣都吸入到自己的身體裡方才罷休一般。
緩了好一會兒，自己的身體才算是恢復了正常。
剛剛給我做胸外按壓的是村子裡的村長，他除了村長這個身份以外，另外還兼任著村里衛生所的所長，所以在這種突發的急救情況下，村長的一些急救常識便派上了用場。
見到我醒過來，村長喘著粗氣站起身來說道：“行了，他已經沒事了，九爺，小君他爹，咱們去看看其他的孩子吧。”
爺爺和父親相互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父親衝著母親說道：“他娘，照顧好孩子。”
我看到母親的眼中泛著淚光，跪在地上將我的頭露在了懷裡，緊緊地摟著，彷彿是怕我在跑了一般。
我的頭還是暈暈乎乎的，嗓子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感覺，我不想說話，只是勉強地轉過頭去看向四周，我發現我已經回到村子旁邊的碼頭了，包括我爺爺和我父親在內，幾乎每個成年男子都是光著上半身，下身只穿著一條內褲，渾身上杭霞濕漉漉的，看起來就好像是剛從水里面撈出來的一樣。
村子裡雖然說只有大壯一家還是漁戶，但是這並不代表其他人的家裡就沒有船，有好多以前祖輩是漁戶的，後來到了後背就不干了的例子，因此碼頭旁邊剩餘的空閒船隻很多，我看到村子裡的成年男子三五成群地乘著船，朝著我們出事的方向劃了過去。
四周除了我以外，我唯一能看到和我一同出事的孩子當中的大壯，他也獲救了，現在他正同我一樣，被當媽的摟在懷裡，當我們兩個人四目相對的時候，彼此只是朝著對方尷尬地咧嘴一笑，無力再做其他的交流了。
從縣城而來的急救人員和營救隊姍姍來遲，當他們到達之後，我和大壯兩個被立刻送到了縣里的醫院，雖然說路上很顛簸，但是好歹我們兩個人在最需要得到良好的醫療條件的時候，得到了救治。
然而其他的那些小伙伴就不一樣了，出了我和大壯以外，村里大人找到的，全部都是其他孩子的屍體，只有一個人除外。
那就是在大壯落水之後第二個落水的笑笑，搜救的過程持續了長達一個星期，最後事情越鬧越大，動用了地方的部隊沿著河道順著下游展開地毯式的搜查，可是到最後都沒有找到笑笑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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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雖然說政府方面承諾會繼續尋找，但是即便找到了笑笑，恐怕也是兇多吉少了，但又因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最後笑笑被定性為失踪。
我和大壯兩個人在醫院住了有將近半個月，等到我們出院回家的時候，另外幾個孩子的喪禮已經辦完了，我們兩個所看到的，只有在村外墳地裡的幾座新的土包。
當我看到這些墳墓的時候，心裡真的是愧疚極了，大壯和我的想法是一模一樣的，我們兩個人都後悔到了極點，如果沒有我們兩個人策劃的這整個冒冒失失的行動，這些小伙伴根本就不會失去他們的生命，他們在一朵花尚未盛開的時候就失去了性命，這讓我心裡怎麼過意的去？
最終我和大壯選擇在他們的墳墓前面長跪不起，雖然我心知肚明，這麼做已經晚了，也根本不會起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了，但我企圖利用這種方法來緩解自己內心當中的愧疚，能夠安慰自己，讓自己好受一點。
如果說時光真的可以倒流的話，我寧願當初在聽到大壯這個提議之後，不去附和大壯，或者說竭盡全力地阻止大壯，哪怕說真的再經歷這麼樣一個過程，我寧願用自己的一條命，來換回他們幾條鮮活的生命。
但是正如我剛剛講過的一句話，歷史是不允許改變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我事後再怎麼後悔，也是於事無補的。
在我和大壯祭拜那幾個孩子的時候，他們的家人就在現場，雖然他們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我能夠從他們的表情當中，從他們的舉止當中看得出來，他們已經恨透了我，恨透了大壯。
回到家之後我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雖然說鄉里鄉親這麼多年了，爺爺也是村子裡面年長的一輩人，可是當爺爺親自出馬代替我去登門謝罪的時候，卻全部吃到了閉門羹。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一個孩子，他們沒有辦法將氣撒在我的身上，又因為鄉里鄉親這麼多年了，爺爺又是他們的長輩，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最終鬧得不歡而散，那幾個孩子的家人在沒超過一年的時間裡就先後都搬離了村子，有些不是很迷信的家長，甚至連孩子的墳都牽走了。
在我和大壯回到村子里大概一個星期之後吧，我們兩個人有一天結伴來到了墳地當中，坐在死去的那幾個小伙伴的新墳當中，陪他們說著話，因為我和大壯有一個共同的想法，那就是不想讓他們太過於孤單了，在他們在九泉之下交到新的朋友之前，就讓我們兩個倒霉的朋友再多陪陪他們吧。
那一天我和大壯兩個人在墳地裡待的時間很久，在日落的時候大壯幾次催促我說道：“君子，走吧，咱們明天再來陪他們。”
但是我卻否決道：“再等等吧，你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在下面交到新朋友呢？這是咱們自己作的惡果，咱們得贖罪。”
大壯表情悲傷地低下了頭，保持了沉默，他並沒有反對我的話，就意味著他在心裡已經贊同了我的想法，於是我們兩個人左蘑菇蘑菇，右蘑菇蘑菇，最後直到太陽完全落山，夜幕完全降臨的時候，大壯才搓著胳膊對我說道：“君子，已經太晚了，咱們趕緊回去吧。”
我看了看天空當中高懸的明月，心裡想道：是時候了，再不回去的話，我們兩家的家人又要開始擔心我們兩個了。
心裡這樣想著，我們兩個人結伴往回走，山里的夜，即便是在夏天還是很涼的，我們倆身上穿得又比較單薄，所以一邊走一邊搓著自己的胳膊，甚至時不時地還要勾肩搭背地取個暖。
這樣走出去好長一段距離之後，背後一道風吹了過來，那風很涼，吹得我渾身直打哆嗦。
“小君哥……”
我的身體猛地一震，因為我在這陣風聲當中，聽到似乎是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當時就停下了腳步，大壯見到我的舉動之後，也在原地站了下來，我看到他的嘴唇都凍得只打哆嗦，問道：“君子，你怎麼了？”
“大壯，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大壯聽到我的話以後，豎起了耳朵聽了半天，最後回答道：“除了風聲，我什麼聲音都沒有聽見啊？”
但是大壯話音剛落，一個聽起來十分幽怨的聲音再一次從空中飄將下來！
“大壯哥……小君哥……”
我看到大壯臉上的表情僵住了，臉色頓時就變得猶如月光一般的慘白。
這一次……通過大壯的表情我可以看得出來，他不會再否定我感剛剛所說的話了，他也一定和我一樣聽到了這個聲音。
“大壯哥……小君哥……我好冷……好冷……冷啊……”
這個聲音哀怨至極，我根本推斷不出這個聲音究竟來自什麼地方，緊接著大壯說出了一句讓我的身體戰栗不止的話……
“君子，你聽這個聲音……是不是笑笑的聲音啊？”
下回待續……..
下一回在底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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